孔府的庭院里青石铺就的小径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古朴石缝中不知何时冒出了几簇嫩绿的新芽仿佛在努力挣脱束缚展示着生命的顽强。
然而这几簇新绿却无法抵挡往来仆役们匆忙的脚步它们被无情地踩踏逐渐变得萎靡不振。
正厅内孔胤植端坐在太师椅上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的边缘那精美的瓷器在他的摩挲下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茶盏中的茶水早已冷却表面的茶沫子聚了又散仿佛在嘲笑着他的心境。
他却一口未饮只是呆呆地凝视着那杯已经失去温度的茶水似乎能从那浑浊的液体中看到自己此刻的心境。
“老爷县衙又派人来了说要查永乐年间的赐田文书。
”家奴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带着一丝惊恐和颤抖。
自从那日百姓们围困孔府之后县衙的动作便愈发频繁起来先是核查现有的田产接着又开始追溯那些古老的旧档显然是要在田产的来路上刨根问底。
孔胤植的手猛地一抖手中的茶盏差点掉落。
他狠狠地将茶盏顿在案几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茶水四溅溅湿了他月白色的锦袍。
“永乐赐田?那都是三百年前的旧事了!他们想查什么?”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恼怒但在恼怒的背后却隐藏着一丝心虚。
孔府的田产又岂是仅仅来自永乐一朝的恩赐?这些年来孔府通过各种手段巧取豪夺而来的私田都被巧妙地混入了所谓的“祖产”之中。
账目上看似清晰明了实则混乱不堪其中的猫腻恐怕只有孔胤植自己心里最清楚。
如今县衙要彻查这些田产的来历他又怎能不心虚呢? “他们带了十几个老秀才?”孔胤植的声音有些低沉透露出一丝难以置信。
他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这些老秀才究竟是从哪里找来的?府学的旧档里怎么会有地契?这其中莫非有什么蹊跷? 家奴的声音愈发低沉似乎有些害怕被旁人听见:“老爷那些老秀才都是本地的生员他们说……说要为百姓讨个清白。
” “生员?”孔胤植的瞳孔猛地一缩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平日里满口之乎者也的酸儒竟然会跟着一个武夫县令一起起哄。
他不禁想起了最近从江南传来的消息据说孙宇正正在命人修撰新史凡是参与编修的人都可以进入国子监的典籍库查阅那些珍贵的孤本。
对于那些寒门学子来说这无疑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他们恐怕早已心动不已。
就在孔胤植思绪纷乱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紧接着一个小厮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他的脸上还带着几道血痕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争执。
“老爷!不好了!”小厮气喘吁吁地喊道“城西的那些佃户拿着咱们府里的租约在县衙门口跪着呐!他们说……说咱们的租子比朝廷定的高了三倍还强占了他们开垦的荒田!” “反了!”孔胤植怒不可遏霍然起身由于动作过猛腰间的玉带被挣得发出“咯吱”的响声。
他双眼圆睁满脸怒容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对着身边的人吼道:“传我的话立刻让家兵去把人给我抓回来!”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一旁的老管家便急忙伸手拉住了他满脸惊恐地劝阻道:“老爷万万不可啊!县衙的人此刻就在街角盯着呢!咱们要是贸然动了家兵岂不是正好给他们留下把柄?” 孔胤植闻言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僵。
他缓缓转过头望向窗外那片灰蒙蒙的天空心中的寒意如潮水般涌上瞬间将他淹没。
他突然意识到那个看似一直对他步步退让的青袍县令实际上早已在暗中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
这张网以百姓的怨声为鼓以生员的笔为剑而他孔胤植就如同那被架在火上烤的猎物无处可逃。
三日后曲阜县衙外的空地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十几块木板被竖立在那里每一块木板上都贴着密密麻麻的字仔细一看原来是誊抄的账册。
这些账册用红笔圈出了一些关键的地方上面详细记录着某年某月孔府以“荒田”之名强占民田三百亩;某年某月孔府将朝廷赈灾的粮款折成田租逼迫佃户画押等等。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张对比图图中清晰地显示出孔府占田万亩而缴纳的赋税却不及一户中等人家。
这张图犹如一把火点燃了在场百姓们心中的怒火。
百姓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一开始还只是低声窃窃私语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愤怒的声音越来越大。
一个瘸腿的老农指着木板泪流满面地哭诉道:“那片水浇地是俺爹用命开出来的啊!当年孔府说只是借去种三年可谁能想到他们转头就把那块地改成了祖产!俺为了讨回公道这十年来四处告状可根本没人敢管啊!” 老农的哭诉像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有人愤怒地扔出石子有人破口大骂甚至还有几个年轻后生情绪激动叫嚷着要往孔府冲去幸好被衙役们及时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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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明末之从我一打二开启第59章 计划进行中来源 http://www.ecowud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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