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鸡打鸣前的夜色还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先遣军的营地却已有轻骑出击。
斥候裹紧披风马蹄裹着麻布在驰道上踏出几乎听不见的轻响。
他们是赫尔曼从先遣军里挑出的尖兵为大军探路作风也相当谨慎。
距离难民营最近的有三骑--左眼带疤的是队长科林经验老道;另外两个是孪生兄弟擅长在密林里辨踪。
三人出城后不久便离开驰道钻进侧方的密林。
树叶的阴影遮住了他们的身影只有偶尔惊起的夜鸟能证明这片林子藏着活物。
赫尔曼的算盘打得精:主力天亮出发斥候提前三四个小时探路既能避开夜间伏击的风险又能在大军抵达前摸清前方虚实。
他从不打无准备的仗哪怕是烧杀抢掠也要抢得比别人快一步。
9点刚过太阳斜挂在头上科林的马蹄突然停顿。
小溪对岸的空营像块被人遗忘的补丁石墙在晨光里泛着灰意晾衣绳上的蓝布裙还在随风飘荡地上散落着木桶、柴禾像是谁刚离开不久。
“不对劲。
”科林抬手示意停下他眯眼打量着营门只见大门虚掩里面悄无声息像是故意留的口子。
孪生兄弟里的哥哥已经按捺不住搭弓上箭:“管他娘的进去看看就知道。
” 就在这时一道陌生的男声突然从空营深处炸响像惊雷滚过水面:“此地为异国使馆等同于异邦国土。
尔等未经允许不得擅自闯入否则将视为对我国宣战!”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在溪谷里撞出回声。
科林三人同时拔刀警惕地环顾四周--空营里空荡荡的连只鸟雀都没有这声音仿佛是从石头里钻出来的。
“闯了又怎样?还敢杀我不成?”弟弟啐了一口用刀鞘指着空营“帝国的铁蹄踏平过十七个王国还差这么个无名小卒?” 科林盯着那扇虚掩的营门突然笑了:“管他什么使馆搜!要是藏了人正好让他们见识见识帝国的军威。
” 三骑撞开营门马蹄掀翻木盆、踏过衣裳把营地掀了底朝天也没发现半个人影。
“快看这里有新鲜的脚印!”弟弟在湿润的坑洼中发现了一丝踪迹。
科林摸了摸软硬又搓了搓脚底带起的泥土说“这土像是刚踩不久跑不了多远追!” 当他们循着足迹冲上丘顶时太阳射出的光越发刺眼晃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就在这时科林的马突然人立而起前蹄在半空疯狂蹬踏。
前方已经无路可走白色的城廓直插云霄曲折的城墙像獠牙般狰狞墙头上站着个金发女人长弓已经拉成满月。
“有埋伏……”哥哥的声音发颤他终于明白空营的用意——那不是逃亡是诱饵。
“跑!”科林连滚带爬地上马缰绳都没抓稳就调转马头“报信!快回去报信!” 弓弦震颤的脆响破风而来。
第一箭穿透了哥哥的脖颈箭尾的雁羽没入半寸那是最普通的大雁羽毛耐磨还便宜;第二箭射中弟弟的马腿人马一起滚下陡坡发出骨头断裂的闷响。
科林伏在马背上疯跑背后的风带着箭簇的寒意。
他不敢回头祈祷着自己能逃过一劫。
过了许久都没有箭射来科林往后一瞄只见女人早已收起长弓心中却不知她为何要这样做。
如今的科林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把此地的要塞报告给赫尔曼将军。
城墙上的波赛丝收起长弓目送科林远去。
她不是没有箭矢也不是超出射程而是波赛丝故意放他走的如若一个活口不留先遣军怕不是要直奔伊塔黎卡而去。
「贵族大小姐是故意放走侦察兵的。
」陈砚坐在指挥中心看着滞空飞艇发来的实时影像对阿耳戈的话早已心中有数:“她故意放走斥候就是为了把敌人主力引来可自己却还留在这里我该夸她有胆识吗?” 「你动心了?」阿耳戈的电子音难得带了点调侃的意味陈砚只是摇了摇头“这种女人会把感情与责任区分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我可不敢要。
” 「大骗子。
」阿耳戈知道陈砚是在口是心非他害怕自己会有一天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那么深爱陈砚的女人又该怎么办呢? 陈砚被阿耳戈戳穿谎言也不回应“你说是就是吧”他就这么干脆摆烂。
逃回先遣军的科林跪在赫尔曼面前狼狈的样子和之前的意气风发判若两人。
“将军……丘顶有座白墙要塞!墙高得吓人还有个金发女人一箭就射死了汉斯……”他语无伦次唯独没提那些“黑黢黢的孔洞”。
在他看来那或许只是普通的箭窗不值得特意说。
“要塞?”赫尔曼皱起眉一脚踩在科林的背上“什么样的要塞?有多少兵力?防御如何?” “没……没看到兵力就一个女人……”科林的脸贴在泥里声音含糊“墙是白色的拐来拐去的看着……看着挺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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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在裂缝中求生第8章 没有炊烟的午餐来源 http://www.ecowud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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