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海宫主殿的玄玉地砖上新嵌的夔州山河图泛着血光。
执事长老指尖划过图中暴涨五倍的疆域对殿下禀报珉州败退的弟子轻笑:“三十七家附庸叛离?无妨。
丢掉的不过是喂狗的骨头——真正的肉在夔州锅里。
” 殿外雨声中被削了月供的外门弟子抬着缴获的灵石箱走过箱缝渗出的灵光照亮了他眼底结冰的愤懑。
珉州的雨季来得又急又冷。
雨水冲刷着镇海宫分舵鎏金牌匾上干涸的血迹——那是上月最后一个附庸家族叛离时其族长留下的印记。
偌大的珉州舆图沙盘前留守长老赵元晦面沉如水。
代表镇海宫势力的蓝色小旗已如退潮般龟缩至东南沿海的福州、东北角的台州以及深入内陆却孤悬的循州、虔州、吉州、葵州几处飞地。
象征核心的珉州主城区域密密麻麻插满了代表荡情宗的旗帜与其他宗门势力的灰旗。
“五年。
”赵元晦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三十七家附庸家族或自立门户或转投荡情宗、玄徽派。
金丹修士流失一百二十九人元婴…又有两位客卿长老三日前已携‘镇海令’前往夔州主宗‘述职’。
”他指尖划过沙盘上大片刺眼的空白“我们在珉州名存实亡。
” 殿内一片死寂。
几名金丹长老是脸色灰白。
他们清楚所谓的“流失”是裹挟着原本属于镇海宫的资源、人脉甚至秘密叛逃的。
荡情宗那位新晋的元婴长老柳含烟十年前还是镇海宫珉州分舵的炼丹堂主!她的倒戈直接带走了远在西北部的三条中型灵石矿脉! “名存实亡?”殿外传来一声冷笑。
镇海宫奉命驻守特使元婴后期修士孙乾一身风尘踏入殿中腰间悬挂的夔州“血龙玉”令牌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他看也不看那颓败的沙盘径直将一枚留影玉简按在桌上。
玉简激活光影投射。
画面中是夔州!广袤无垠的平原上灵田阡陌纵横灵气凝成的雨雾滋润着千年灵谷;起伏的山脉中裸露的矿脉闪烁着各色宝光开采法阵轰鸣运转;新建的巨型港口停泊着数十艘悬挂镇海宫旗帜的巨型云舟正将堆积如山的矿石、灵草、妖兽材料装船运往主宗…其规模之巨资源之丰令珉州这弹丸之地显得犹如乞丐的破碗! “珉州?”孙乾嗤笑指尖点着玉简中一片比整个珉州大上数倍、标注为“新拓三郡”的区域“此一地灵矿储量便是旧珉州总和之二十倍!青日盟积攒千年的‘万药谷’如今是我镇海宫丹堂药圃!”他环视殿内众人目光如刀“主宗有令:珉州诸分舵即刻起收缩防线固守福州、台州海路节点!其余诸州必要时…可弃守!” “弃?”一名元婴长老忍不住失声“那我们在循州、吉州的基业…还有数万依附的凡人…” “基业?”孙乾打断他语气冰冷“主宗在夔州新得的基业抵得上百个循州!至于凡人…”他嘴角勾起一丝残酷的弧度“潮州最不缺的就是两条腿的凡人。
荡情宗想要拿去便是。
只要等夔州稳定下来主宗随时可切断其命脉!夺回来” 他甩下一枚储物袋:“里面是一张命令。
从今日起珉州所有分舵弟子月供依旧。
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
主宗在夔州的开销依然…很大。
” 殿外冷雨敲打着屋檐。
殿内赵元晦默默收起信件指尖冰凉。
他看着沙盘上那几面孤零零的蓝旗仿佛看到了被主宗巨舰碾过、弃如敝履的…棋子。
珉州的溃败并非孤例。
潮州大地旧秩序正在血与火中崩塌。
荡情宗的旗帜几乎插遍珉州整个西部和南部。
萧媚坐镇新得的“栖霞城”抚摸着城中那尊被重新立起的、属于荡情宗开派祖师的玉像。
她看着殿下新投诚的家主代表笑容妩媚却带着毒刺:“诸位弃暗投明实乃明智之举。
珉州本就是荡情宗的珉州。
镇海宫?不过是趁我宗当年内乱窃居罢了。
”她目光扫过殿外阴沉的天空喃喃低语:“十年只要十年兵锋…直指青日盟!” 青日盟这个曾经雄踞潮州南部、与镇海宫分庭抗礼的庞然大物如今只剩下“禺州”、“炎州”两处残山剩水。
盟内各派系倾轧资源枯竭。
禺州边境玄徽派的黑旗已如乌云压境。
一位青日盟长老在破败的议事厅中捶胸顿足:“发往‘古佛寺’、‘照神山’的求援玉简…石沉大海!那些闭关的老祖…为何还不现身?!”无人应答。
镇海宫并未坐以待毙。
在丢掉了珉州这个“鸡肋”的同时其触手以惊人的速度编织着一张新的巨网。
西北方苦寒之地的古佛寺。
镇海宫特使奉上产自夔州万药谷的“千年雪魄莲心”。
寺中闭目枯坐的金身老佛缓缓睁眼佛号低沉:“荡情宗魔焰滔天玄徽派助纣为虐。
我佛慈悲亦需金刚怒目。
此盟…可结。
” 东北方云雾缭绕的照神山。
山主接过镇海宫献上的三块蕴含星辰精金的“天外陨铁”指间剑气吞吐在盟约玉碟上刻下凌厉剑痕:“玄徽派觊觎我山门久矣。
镇海宫可为犄角。
共御外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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